铲车师傅郑贞盛在福州红庙岭垃圾综合处理场已经干了23年,与恶臭相伴、同蚊蝇作战,忍受孤寂枯燥,默默工作。近日记者钻进蒸笼般的驾驶室,体验郑师傅的辛劳和坚持。
8日早上6点,记者来到位于福州北郊山区莲花峰的红庙岭垃圾综合处理场。未见垃圾,先闻其臭。刚下车,刺鼻的气味就扑面而来。此时,43岁的铲车师傅郑贞盛正顶着朝阳完成了第一次垃圾碾压。乘着间隙,他打扫着铲车。“现在的铲车都有空调,驾驶室最高温度也就35摄氏度左右。以前最高有50摄氏度,坐在里面半小时,脚下就是一摊水。”郑贞盛一边用手把作业中缠绕到履带中的各种垃圾扯出来,一边笑着对记者说。
一天看到两回星星,一点也不奇怪
红庙岭垃圾综合处理场,垃圾车来来往往,将整个城市每天产生的数千吨垃圾运到这里,一部分焚烧处理,还有一部分填埋,郑贞盛的任务就是将填埋的部分碾压埋藏。
红庙岭垃圾场一投入使用,郑贞盛就来到这里,一直都是填埋垃圾的铲车操作手,已经干了23年。春节是垃圾场最忙的时候,他因此难得和家人吃顿完整的年夜饭。最忙的时候,曾经从凌晨4点一直忙到晚上八九点最后一辆垃圾车出场。
“一天看到两回星星,一点也不奇怪,干了就要干好。”郑贞盛说。
10时25分,烈日下的地表温度已达40℃。垃圾在烈日的炙烤之下,释放出更为强烈的臭味。看着毒辣的太阳,甩着大把的汗水,记者问:“你们每天都是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出来干活吗?”
“我们春夏秋冬、每时每刻都在用汗水洗澡。”郑贞盛说,“这个没得商量,晴天下雨天都得干。夏天只要补水及时,不会有问题。冬天出一身汗难得干,容易感冒,所以冬天也不好过。”
在这样的环境工作,得有一副坚强的神经
郑贞盛工作的空间就是在约一平方米大的驾驶室内,每天要填埋几千吨垃圾,虽然工作时“全副武装”,但空气中弥漫的异味连内衣内裤都不能幸免。
“身上实在太臭了,下班还没进家门,家人就知道我回来了。”郑贞盛说,刚开始参加工作时,也后悔过,第一天上班差点吐了,连续一个月都吃不下饭,总觉得连饭菜都带着垃圾味。夏天座舱像个大蒸笼,全身湿淋淋的没干过,一天下来鞋里可以倒出半斤水来。每天一个人在大垃圾场开着铲车进进退退,孤寂无聊,还好现在习惯了。
高温时段是垃圾产生的高峰期,也是郑贞盛最忙碌的时候。
“如果不习惯这种味道,你一天都待不下去。”郑贞盛说,每个季度都有每个季度的不易。梅雨季节气压低,不通风,垃圾场像个千年老坛酸菜缸一样,臭气蒸腾。12层的口罩都挡不住异味。关着车窗就如同蒸桑拿。打开车窗,苍蝇就成群结队闯进来。附在车身上的苍蝇多到让人以为车身是黑色的,晚上给车里打上药,第二天早晨能扫出一锹苍蝇来。在这样的环境工作,得有一副坚强的神经。
垃圾填埋既是粗活,也是细活
10时52分,几辆垃圾运输车开到中心填埋区,垃圾倾泻而出。记者跟随郑贞盛爬上铲车驾驶室,感觉像进了蒸笼。
在地面人员的指挥下,郑贞盛驾驶着铲车,将垃圾缓缓推向具体的填埋点。虽然密封的驾驶室开着空调,关着门窗,但还是挡不住垃圾臭味,还有苍蝇在驾驶室里横冲直撞。没等郑贞盛推平一座“垃圾山”,记者就已经汗流浃背,胸闷气短。
每天开到填埋区的垃圾转运车有300辆左右,从凌晨4时便有车进场卸垃圾。第一辆转运车卸下垃圾,便是郑贞盛一天工作的开始,他的铲车必须立刻跟上,将垃圾推平。“这不是简单的推进,需要非常仔细,因为每次填埋的垃圾厚度必须在30厘米到40厘米之间,这样才能保证填埋密度达到要求。”郑贞盛说,“所以说,这既是脏活、粗活,也是细活,也要有绝活。”
推垃圾讲求的是快、准、狠。郑贞盛告诉记者,他有一手填埋绝活,6米高的垃圾,通过目测,能把它准确地推成18米长的斜坡。为了减少细菌、收集沼气,垃圾推平后他和工友们没有一盖了之,而是反复研究怎样才能弄平整。在红庙岭,他们班组推得最平整,而且盖土的厚度最合适。
“现在条件改善了很多,铲车有空调,口罩是活性炭的,能隔离各种有害气体,而且垃圾场也开始改造,等以后没有填埋了,我们也能穿白衬衣、打领带上班了。”郑贞盛动情地说。
冬天寒风刺骨,操作机械的手冻得冰冷;春天空气湿润,容易滋生蚊虫;夏天高温难耐……寒暑交替,郑贞盛和他的工友们一日复一日的默默坚守,在红庙岭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他们用辛劳和汗水换来城市的干净和整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