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部分手机经销商靠预装软件每月获利超百万元

□本报记者郑晓华

最近，在大利嘉电子城买了一部行货三星MEGA（I9200）手机的福州市民吕先生，发现手机里同时被装了3款浏览器和3款安全软件，而且根本无法卸载。而后，他叫朋友将手机ROOT（破解）了，强制删除了这些预装软件，不过却失去了原本可以享受的保修权利。

不少市民都遇到手机预装软件的困扰，那么这些软件是如何进入消费者手机中的呢？记者通过连日的走访调查发现，手机预装软件涉及了手机厂家、经销商、系统包制作者，福州大利嘉电子城某些经销商一个月通过预装软件获利甚至超过百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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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预装多款功能相似软件 将其删除却失去保修权利

最近，吕先生在大利嘉电子城一家手机店购买了一部三星MEGA（I9200）手机。在看样机的时候，吕先生以为手机里的软件是商家为了体验特别安装的，当时没在意。

当吕先生买完手机拿回家时，一看手机就傻眼了。手机里预装了数十款内置软件，而且大多数对于他来讲称得上是“鸡肋”。而当他试图通过“设置”功能对软件进行卸载时，却发现软件只有“清除数据”的选项，没有正常软件的卸载功能。

“占用内存不说，挤在屏幕里平常想找个自己想用的软件眼睛都看花了。”吕先生说，最奇葩的是这些软件很多功能都是重复的，单单浏览器，手机就内置了“互联网”、QQ浏览器、傲游浏览器，而安全类软件也同样被预装了3款。

无奈之下，吕先生只好求助一个朋友，通过技术手段将手机进行ROOT（破解），强制删除这些软件，不过这也意味着吕先生失去了保修权利。

昨日，记者联系了三星的客服，该客服承认手机在出厂时确实有预装一些软件。该客服查询到I9200登记在案的浏览器只有内置的互联网和QQ浏览器，其他出现的很可能是手机经销环节中商家预装的。

采访中，多数使用安卓手机的市民表示曾遇到过预装软件卸载难题，鼓楼区的刘先生说，这些软件时不时还会从后台里跳出来，稍微不注意，流量都给跑光了。而购买了华为手机的谢女士，也遇到了手机自带内存不够装，没用的预装软件却占用了大量的空间的问题。

B

为手机预装软件厂商、经销商都有参与

那么这些预装的软件是如何进入市民的手机里的呢？

厦门一位曾经在APP预装代理公司工作过的王英（化名）告诉记者，目前手机预装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产业链，从软件开发商、手机厂商、经销商以及一些玩家论坛里的ROM（系统固件）制作者均通过各种手段从中牟利。

“国内有好多个联盟性质的平台，包括专业的刷机机构、APP推广平台以及许许多多线下的手机代理商、门店等。”王英说，代理公司通过从软件开发商那里拿需求，按照软件的品类或者安装包的大小，价格也不同，并且按照安装和激活的数量进行计费。

王英表示，如果软件开发商实力强，可以直接找三星、HTC、华为这样的大品牌手机的厂商进行合作。但大品牌的手机预装软件入门门槛都比较高，除了收费的形式外，厂家可能还会要求你与电商分成或广告分成。“假如你是小软件开发商，人家就不要你预装。比如你是新浪微博、微信等，才够条件。”

尽管找大牌厂商预装软件成本和难度都较高，但手机出厂后流入市场，仍给软件预装留了一扇大门。王英告诉记者，大多数的小软件都是通过手机经销商和山寨手机厂商进行预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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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销商为一台手机预装软件可获8元至30多元不等酬劳

大利嘉电子城一手机柜台的老板李向前（化名）昨日给记者描述了一段中间商通过预装软件获利的过程。在经营该手机柜台之前，李向前是大利嘉电子城一个较大的手机经销商的员工。

“APP预装代理商会找这些手机经销商事先谈好价钱，根据手机不同的型号和安装软件的多少，价格有所不同。并向这些经销商提供一台带有很多USB插口的‘安装机’进行手机软件的批量安装。”

据李向前描述，安装机外观看上去像一部DVD机，但是带有几十个USB插口。当时的李向前就是每天负责将全新的手机拆包，并连接上这台“安装机”，不用任何操作，每台手机只需几分钟到半个钟头，就可以预装代理商要求的软件了。

“在安装的同时，后台数据会记录手机唯一的串号，这就是安装代理商和手机经销商结算的依据。”李向前说，如果用户买回手机，并使用了预装的软件，就会向后台发送带有手机串号的数据，这也意味着代理商需要付费给为这部手机安装软件的手机经销商。

根据激活率和留存率的不同，每台机器单单手机经销商就可以得到8元至30多元不等相应酬劳，当时每天从李向前手中经过的手机就达到了1000部，这其中也不乏一些运营商的定制机。

按照李向前的估算，大利嘉电子城一些较大的经销商一天手机出货量保守有3000部（包括批发给省内其他地方的），一个月手机的出货量在9万台，按照一部手机获利均价12元估计，每个月单单预装软件就可以额外获利100多万元。

多家手机售后服务中心：自行ROOT删除预装软件“不予保修”

福州某网络公司的APP产品总监杨先生告诉记者，尽管预装软件在正规地发展，但也让该行业变身为灰色产业链。如果在中间环节，一旦有人将恶意软件植入，对于广大用户来说风险是非常大的。例如盗取用户个人信息、银行卡密码、支付宝账号等等。

“目前预装分为绿色预装和恶意预装两大类别。”杨先生说，前者可以让用户随意卸载，后者为了提高留存率会把App锁死到系统里面，甚至伪造系统文件对用户信息进行恶意操作。

根据某杀毒软件公司发布的《手机预装软件调查报告》显示，国内平均每部手机带有预装软件15.25个，从用户举报的应用软件情况来看，聊天通信和系统输入类软件被举报得最多，占比均为28%。其次是生活地图类为20%，影音图像类为16%，阅读学习类占比8%。

杨先生建议，用户在购买手机特别是行货手机时，最好检查包装是否拆封过，一般来说原装未拆封的手机就不会被经销商动手脚。一些无法删除的预装软件，可以通过刷机或root后强制删除解决，不过这也可能带来“失去保修”的风险。

昨日，记者分别走访了三星、HTC、OPPO、LG等手机品牌在榕的官方售后服务中心，对于用户自行ROOT删除预装软件的，上述售后中心均表示“不予保修”。对此，业内人士指出，这些厂商的规定是为了保持预装软件的留存率，进而保证自己的利益。

记者体验

变身“代理商”

安装5个软件几分钟即可完成

据了解，这些APP预装联盟不仅仅吸收大型手机经销商，也吸收一些小型的手机零售商、维修商、刷机论坛ROM的制作者。根据李向前提供的线索，记者找到了一个叫“安卓Romer联盟”的App推广平台，以代理商的身份进行注册，并体验了一番如何给手机预装软件。在注册成功后，联盟会分配给代理商一个唯一的UID号。代理商需下载一个该平台提供的“软件安装助手”。该平台一位工作人员提醒，在给手机安装软件之前，必须输入自己的UID号，以作为“佣金”计算的凭据。平台“获取产品”的页面上会定期更新软件的安装包，代理商通过每款软件公布的价格决定自己给用户预装的软件。记者了解到，每个软件的价格从0.4元至2元不等，例如“百度输入法”这样普及率较高的软件的佣金较低，普及率较低的软件佣金则较高。一位负责推广的工作人员建议：“最好选择像搜狗这样激活率较高的，你的收入就有保证。”昨日，记者安装完“软件安装助手”后，并随机下载了5款软件，只要连上手机，软件当即自动给手机进行安装，几分钟就可以完成。根据该平台采取的结算模式，月装机量在3000台以上可以升级为市级代理，而月装机量在3万台以上的可以升级为省级代理。工作人员表示，不同级别的代理结算周期也不同，级别越高，最快可以做到日结。